从前有一位艺术大师,他有达芬奇的庄重,米开朗琪罗的幽雅,梵高的狂躁,更有毕加索的纯真。他每天都要看天,看地;雨天看雨,晴天看太阳。他去过大海,进过沙漠,九死一生,就是为了探索那艺术的奥秘。究竟什么是艺术。什么才是人类内心真正追求的艺术。他探索了一辈子。
年轻的时候,他认为艺术就是美;中年的时候,他又发现艺术就是把美撕碎给你看;老年的时候,他终于顿悟,其实真正的艺术,就是你的作品别人看不懂,却感觉强烈的美;你的作品如魔鬼一般摄住人的心灵,强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看下去,读下去。犹如品茶,也犹如吸毒。当你感觉到你发现全部秘密的时候,却一瞬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懂。你把着这个作品一辈子,看了一辈子,领悟一辈子;越到后来,你越发现,虽然这个美越来越强烈,你却离书中的含义越来越远。这就是吸毒。而他,却抽根烟,一脸坏笑。这就是艺术。神秘而又恶搞的艺术,让人不能自拔的艺术,让人疯狂错乱的艺术。只叫人喊出那么一句:“这就艺术,简直太震撼了,简直太美丽了。”然后,他死了,被抬进了人类心灵最神圣的一处,永远埋藏;然后无论是伦敦,纽约,巴黎,还是天朝的北京,只要拍卖他的作品,那都是天价出售。人们一谈起他,特别是有文化的人,就要两眼放光,大谈特谈;敏感冲动点的,还要挤几滴酸泪,表示十分的崇敬。为什么那么做?因为表示我理解大师;我理解了大师,我离大师的境界也就不远了。这个是文化人身份的象征。就好比买条藏敖是土财主,假洋鬼子的象征一样。
大师的作品,也许是毒品;而大师的本身,却只是个卖菜的。这个真相,不能说,特别对于中国社会来说,更不能说。因为中国文化里有一个很好的传统,那就是为尊者讳。
一个冬夜的晚上,天气非常寒冷。大师推门而出,望望冷清的街,郁郁独行。下雪了,是的,下雪了。有灵感了,是的,突然有灵感了。想干什么呢?吟一首诗吗?但,只出现一丝灵感,怎么办呢?没浓烈的酒,又怎么能激发出如潮的激情?又怎么能疯狂的撕碎所有的格律?在艺术的天堂自由翱翔?
“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又怎么飞不回巢?!”
突然,他抬起烦愁的脸,两眼如鹰一样犀利。想发现猎物却总咬不到猎物。
“这他妈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自己活的都那么不艺术,也能窒息老子的艺术吗?”
他吐着唾沫星子,滚进一家乡村小酒馆;骂骂咧咧,大攘大叫,满嘴喷粪。
“人都死光了,快给老子上酒,最浓的二锅头!怎么还不来,真死绝了吗?再不来老子把你们全部射到墙上去喂蚕蛹,开着大炮送你们去海南,然后叫那帮猴子用香蕉砸破你们的癞痢头。你们这帮贱人!咦?还有你这个二百五,看着我干什么?两眼发青,嘴角流脓,印堂发黑,肯定是个短命鬼。滚到牛头马面那里去搞基吧。你们的最爱。”
不一会儿,一帮老实巴交的农民就被这个处于疯癫状况的艺术家给撵跑了。其中一个爬出门外的时候,屁股上还印了五张鞋印。
“快上酒,快上酒!老板娘呢?快上酒!”他砸的桌子震天响,碗碰碗,好似杰克逊的打击乐。真他妈的天生艺术家,连敲桌子也那么有艺术感,他不无的得意起来了。
“吵什么吵,吵你妈个头啊吵!”只见一个凶悍而又漂亮女子从卧室里抢了出来,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上身红色肚兜,下身黑色内裤。据说还隐隐约约,态度暧昧。但是抬头看她那粉脸,却满脸不屑,两眼寒光逼人。
“呦,半夜里跳出来一支发情的母猫,你这是在给大爷跳刚管舞吗?”
“跳你老妈,你把老娘客人都吓走了,你什么素质!”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艺术……”
“艺术你个头啊,艺术家是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成天拿两个破笔骗纯情少女脱裤子。用袖口撷鼻涕还自认为是美,喝两杯黄酒故意把杯子砸破就自认为为狂,撒几泡尿就以为自己是上帝。我纳闷你们这种人怎呢那么不要脸?人家撒尿是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撒尿却以为自己天鹅。赶紧滚,老娘最烦你这种人。”
大师不禁勃然大怒,站叫来大叫道:“你知道什么叫艺术吗?你这个庸俗的女人。”
那豆腐西施仰头哈哈大笑,继续叉个腰,冷笑道:“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北京艺院毕业的呢,你跟我谈艺术,我告诉你,老娘撒泡娘都比你憋了一天作出的画有艺术的多。”
“那你撒啊,撒出你那浊黄的尿来。我倒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精品。”
那姑娘顿时脸红,不置一语,不禁意间把头埋到了胸前。
“怎么不撒,哈,怎么不撒。好,你不撒我来撒。”
只见大师解开腰带,用手把出一个活物,还吹着口哨。空气中充满了腥臭味。他偷偷转过来瞥了那姑娘一下,只见她把嘴巴捂的严严的。深怕闻到什么叫自己十分羞惭的气味。
大师十分轻松,还吹着口哨。闭上眼睛,摇头晃脑,身子与臀部和谐的摆动。逐渐形成了某种节奏,只差乐感。
“咕咚咕咚”尿液激出了地上那滩水的水花,它们水乳交融,好不快活。谁告诉你撒尿就撒不出艺术来的?
“唉!”
“啊?”
只见大师猛然转身,朝姑娘的面正对过去,由于动作过猛,几滴水溅到了空中。
“呀!你个流氓,你个无赖!”
姑娘同时猛转过身,只见半露的脊背一颤一颤,还略带哭音。
大师得意的坐了下来,拿过那别人留下一盘花生米,细细了品尝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唇上弯,形成了天上的上旋月。他在欣赏姑娘的后背。
“哼哼!你虽然不懂艺术,但你的后背却是个杰出的艺术品!”
姑娘又羞又恼,转过头来,大骂道:“你个流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个天杀的,你……!”
“继续骂,继续骂。你不是说你撒的尿都那么有艺术感吗,请撒。”
“你知道什么叫艺术吗?艺术就是自然,就如老娘这样,叫人看了自然明白。”
“是的,我看的很明白,两边的屁股挺白的。”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听说山东人最讲信义,你这个北方大妞说了不算,就知道胡搅蛮缠,一点信义也没有。”
“好,你等着,老娘一会就出来撒给你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豁去出了!”
她一阵风刮过,又如一阵风刮来。只见长长的白布,整齐的铺在地上。那个时候她的动作是很轻柔的,态度是很认真的。到了上刑场的时刻了,她站在昏暗的油灯之下,那一丝的火苗照的她黑影彤彤。看着影子就够了,什么婀娜多姿,已经不需从字典里去找了。
她咬着嘴唇,呆望着我。空气十分的凝重,也十分的火热。不需要火,只需要人,就够了。其实,这也就是艺术真正的价值所在。
突然,她把黑色内裤猛脱到膝盖处,幽幽的叫了一声:“算了,死就死了,反正老娘跟你拼了。”
她缓缓的蹲了下去,动作很轻也很慢,两颊烧的通红,眼捷低垂,头恨不得陷进乳沟里去。
只听滋滋几声,大戏上演了。这个姑娘真是不简单,见真章的时刻,她又突然认真起来,思考起来。只见她蹲在那里,不停扭动身子。这里转转,那里转转。有的时候,还看看布上的线条。有时候停一下,观察一下,又继续撒着。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转了720度的转角。
而我所看的,不是她的杰作,那是她的腿。修长而又匀称,有如大理石一般泛着温和的光。油灯跳跃着,仿佛又回到了希腊时代,回到了克里希岛上的那盏灯。我陷入了深思。
“拿去吧,现在满意了吧,可以滚没?”
一张柔软的什物打到了我的头上,又盖满了我的脸;骚臭味刺激着我的鼻子,身子又几滴湿漉漉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到我的脖颈里去。
我打开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副贵妃出浴图。我站了起来,一脸沉默。
“姑娘,你打败了我,你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她似乎陶醉了,虽然羞惭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但粉色的桃花红,那喜悦的神色,已然突显出来。
她做了一个鬼脸,娇嗔的叫了一句:“讨厌!”扭走跑回了那个破烂的闺房。
我一滴酒也没喝倒,但却十分兴奋的走出了酒馆。望望寒冷而又清澈的天空,对艺术,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飞飞不高……别进一家破破破酒馆,只见那姑娘撒撒撒泡尿。”
“恩不错不错,腿很不错,其实那五根油光发亮的毛更不错。”我邪淫的笑了一笑。
另一盏油灯下,大师奋笔疾飞,边上就是那尿出来的贵妃出浴图。
二百年后的巴黎卢浮宫,一个苦逼老头露出满口的坏牙,扯着破风箱般的嗓子叫道:“光头大师最精彩的画作,这是大师用尿尿出来的贵妃出浴图!开价,5000万欧元!”
“5000万!”
“6000万!”
“6500万!”
“6500万一次”
“8000万”
“8000万一次,80000万两次!”
“老子出一个亿。”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亿一次,一个亿两次,一个亿三次。成交!”
只见上来一位满脸横肉,肥头大耳,肚子如吹起的气球一般的黄种男子,把这布蛮横的从那苦逼老头的手里抢了过来,扬长而去。
许多人都因为没有得到这块布而内心诅咒这位男子。而这个时候的大师,或是被埋了,或是被烧了,或是丢进海里去喂鱼了。总之他们所不知道的一个真相是,那晚大师的真正杰作,其实是《观渣琪撒尿图》。这副画,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它与这破布一起,成为了艺术史上的千古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