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单元:沉舟侧畔皆陶瓷
经济与贸易是一切社会文明发育的基础,海洋经济活动同样也是环中国海古代文明发展的根本动力。两宋时期,因中央政府对西北边陲控制力的衰弱,导致西夏和后来西辽、蒙古的崛起,阻塞了西域交通,陆上丝绸之路萎缩;明代时期,随着伊斯兰势力范围在中亚的扩张,阳关以西逐渐伊斯兰化,中西路上贸易陷于停顿。因此,宋明王朝积极倡导“江海求利,以资国用”,促进了海外贸易的发展步伐。
华光礁I号出水瓷器分析
华光礁I号出水瓷器以青白瓷居多,青瓷次之,酱褐釉最少。器型主要有碗、盘、碟、盏、瓶、壶、粉盒、罐、钵、军持等。器物的装饰手法有刻划、印、堆贴、雕塑等,有的还是几种技法组合于一器。主要的纹饰有荷花、牡丹、菊花、宝相花、缠枝花、折枝花、卷草、乳钉、珍禽、瑞兽、人物以及吉样文字(如“吉”、“大吉”)等。此外,在一些器物的底和足内发现有墨书题记还有横印铭文、纹样等。
分析华光礁I号沉船所载陶瓷器发现,其大部分来源于福建泉州地区(如德化、南安、晋江等)的窑址,另有一部分龙泉窑、景德镇窑的产品。泉州作为宋、元时期中国海外交通和贸易的主要集地,汇集了各地货物到此装船,进而运销海外。
在所发现的器物中,87%为产自闽南民窑的产品,种美多,品种杂,包装成摞,另有少量景德镇青白瓷器,数量少,较精致,不似大宗贸易用品。这些器物的所属年代为南宋中期,并由此确定华光礁I号沉船年代为南宋中期。
景德镇地处内陆,不像闽南民窑能直接出海,因此景德镇瓷器必须先通过陆路驿道翻越玉岭达广州港,或通过广昌水路兼程至福建海澄(月港)港,然后出海,其运输量小且道路年久失修,费时、费力,较之福建沿海的闽南窑场不具竞争力,更多的瓷器可能是通过闽江水道入海。
古代的南亚、东南亚诸国(部落)经济水平较低,进口瓷器或为解决日用民生,或为宗教活动之用,无力接受中国大陆高质量产品,因而华南沿海大量生产瓷器的民窑比同时期的景德镇窑更适应南亚、东南亚市场需求,由此形成了华光礁I号船货倾向于民用的特点。
中国瓷器对世界的影响
中国瓷器的外销深刻影响着世界。元代汪大渊,海外旅行归来后著有《岛夷志略》,其书记载,在宋代以前,居住在东南亚一代的原始居民,吃饭时“蕉叶以为盘”,“葵叶以为碗”,更多以“竹编”、“椰壳”为器;即使在中亚的发达地区,也多以木器、金属器作为饮食器具。海上丝绸之路的建立,中国瓷器的大量输出,改变了他们的进餐方式,深刻影响了他们的饮食文化。在一个相当大的范围内,影响了那里人们的生活,在一走程度上影响了世界文明的进程。
【威尼斯画家乔凡尼?贝尼尼画作《诸神的盛宴》】
洛可可画家乔凡尼?贝尼尼(1430-1516)创作的这幅画作中,有两只中国青花大瓷钵,体现了欧洲上流社会对中国瓷器的认可。
华光礁I号出水的青白瓷器
华光礁I号出水的青白瓷器可分为两大类,一类为灰白胎、胎体稍厚施灰白釉,有刻划、篦划纹装饰,为福建闽清县义窑的产品;一类为白胎,胎体薄,施青白釉,有刻划、篦划纹装饰,是典型的宋代景德镇湖田窑器物。
【江西省历代窑址分布图】
青白瓷器的胎质较细,胎体较薄、胎色灰白,施釉较薄,釉色大部分呈灰泛青或灰黄色,多数制作较规整,器形较小,有碗、盘、碟、盏、执壶、瓶、粉盒等。
【华光礁I号出水的南宋青白釉弦纹执壶】
执壶是隋代出现的一种酒器,唐人记载的正式名称是“注子”。这种造型出现得非常突然,它的出现和发展应该是收到外来造型的影响。这件青白釉弦纹执壶是福建省的松溪回场窑烧造而成,该窑口是福建北部地区烧制珠光青瓷最具代表性的瓷窑。这件执壶经过海水的千年侵泡,受到海水咬蚀,虽已斑驳,但仍可一窥福建北部地区民间瓷窑的烧造水平。
【南宋青白釉菊瓣纹小瓶】
这组青白釉菊瓣纹小瓶是南宋时期景德镇窑的产品。虽然当时福建、广东地区窑厂众多,但无论器形、装饰、工艺等方面,景德镇窑产品均更高一筹。
南时期,福建市场巨大,供应福建市场的景德镇瓷器质量多在中等以上。
【南宋白釉葵口碗】
【南宋青白釉葵口盘】
【元代青白釉莲瓣纹小蝶】
【南宋青白釉莲瓣纹葫芦瓶】
【南宋黑釉描金盏】
【青白釉八棱方炉】
【青白釉乳钉纹钵】
【南宋青白釉印花粉盒】
在西沙华光礁I号古沉船遗址发掘的诸多瓷器当中,粉盒数量最多,足有上千件。粉盒是中国古代妇女存放脂粉的化妆盒(香盒和油盒),是闺房中不可或缺的日常用品,一般放置于较大的妆龛内。中国妇女使用妆粉的历史,至迟始于战国时期,在唐代已非常流行。华光礁I号沉船出水大量粉盒,说明当时不仅国内女性使用,也大量销往海外。
【南宋青釉刻划花纹“吉”字大碗】
碗内刻划篦纹是华光礁I号古沉船打捞出的各类大碗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装饰风格。篦纹始于新时期早期,此后延续发展,在宋元时期在瓷器装饰上被大量采用,尤其盛行于东南沿海地区,青瓷和青白瓷上最为多见。刻划篦纹所用工具虽然简单,但线条变化多端,自然流畅。碗心的“吉”字是南宋福建地区南安罗东窑的产品特点。
华光礁I号出水的青釉瓷器
【南宋青釉刻划花葵口碗】
【南宋青釉刻划花纹碟】
【南宋青釉刻划花纹盘】
【南宋青釉长颈瓶】
华光礁I号出水的酱褐釉瓷器
华光礁I号出水的酱褐釉瓷器】
酱褐种器皿均为陶胎,施釉较薄,釉层的附着力较差、容易脱落。器形包括了瓶、小罐、碟、执壶,均系南宋时期的产品,与福建晋江磁灶窑的宋元窑址中所见器类颇为相近,应是该窑产品。
【南宋酱釉军持,西沙华光礁出水。】
该件军持是福建省的晋江磁灶窑产品,该窑口与泉州咫尺之遥,宋元之际蓬勃发展。从泉州运往东南亚各国,特别是印尼。为了迎合印度教徒的喜好,磁灶窑烧造了不少新颖的器物造型,军持便是其中之一。军持是印度梵语音译,意谓“水瓶”,用来净手。南宋时期,东南亚国家的印度教与佛教僧侣及其信众都喜欢用这样的净水器洗手礼神,因而磁灶窑的军持烧造数量很多。
西沙其他岛礁出水瓷器
【明代青釉碗(西沙玉琢礁出水)】
【明代青釉印花碗(西沙玉琢礁出水)】
【明代青釉印花盘(西沙玉琢礁出水)】
【明代青釉刻划花大盘残片(西沙晋卿岛出水)】
【明代青釉刻划花大盘残片(西沙晋卿岛出水)】
【明代白釉堆贴梅花纹碗(西沙晋卿岛出水)】
【明中期青花花卉纹罐残片(西沙玉琢礁出水)】
【明晚期青花花卉纹残片(西沙晋卿岛出水)】
【明晚期青花鱼纹碗残片(西沙晋卿岛出水)】
【明晚期青花福字纹碗残片(沙晋卿岛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清国)青花“成化年制款”残片】
【中国满据时期(清国)青花山水人物纹盘(西沙晋卿岛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清国)青花花卉纹盘残片(西沙晋卿岛出水)】
【满据时期青花团菊纹碗,西沙北礁出水。】
该碗产自位于福建中部的德化窑。这里是从宋至清沿海地区外销瓷重要产地之一。除了日用类瓷器外,德化窑还以瓷质雕塑品闻名。自中国蒙据时期起,德化瓷器销往海外,菲律宾曾出土中国蒙据时期德化窑青白瓷,东非坦桑尼亚等过也出士过中国满据时期德化窑青花瓷器。
【明代青花天马行空纹碗胶结块,西沙北礁出水。】
该组青花瓷外壁绘有天马行空纹饰,青花色调呈灰蓝,从器形、青花发色而言,烧造水平较为一般。西沙北出水的青花瓷器数量很多,纹样均为印花,无论胎体或是花纹品种可谓丰富多彩。北礁是南海西沙群岛最北的一座水下大暗礁,地处海南岛与西沙群岛之间,这里既是我国大陆船航出海途径的第一站,又是南航船只最重要的地理标志,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航道冲要。北礁因水下条件复杂,一直被人们视为南海航道上最危险的水域,自古以来不少我国商贸来往的航船在此触礁沉没,留下了很多水下遗迹和遗物。
【明代青釉小碗,西沙北礁出水。】
【宋代青釉鸳鸯形器盖,西沙北礁出水。】
连体器盖上塑造了一对鸳鸯,一个向前,一个回望,寓意“同命鸳鸯连体肢”。
【宋代旋纹鼓腹小罐】
【明代青花荷蟹纹菱口盘,西沙北礁出水。】
盘内壁的纹饰以弦纹分为两组:口沿边缘一周为荷塘禽鸟纹。盘心绘荷塘、禽鸟、螃蟹等,取“荷”、“蟹”谐音,组成“和谐”之寓意。
【宋代青釉莲瓣纹双鱼洗,西沙北礁出水。】
青釉双鱼洗是西沙北礁出水器中特点鲜明的一类。其器形工整,外壁装饰一周莲瓣纹,内底模印两条鲤鱼纹,为浙江龙泉窑的典型产品,是外销瓷中的精品。
【明代青花团菊纹八棱小罐,西沙北礁出水。】
【明代青花花卉纹小碗,西沙北礁出水。】
【明代青花天马行云纹小碗,西沙北礁出水。】
【明代青花鱼藻纹盘,西沙北礁出水。】
【盘心一条鲑鱼游弋于水藻之间,寓意连年有余。】
【南宋青白釉印花粉盒盖,西沙北礁出水。】
【南宋小罐珊瑚胶结块】
【南宋黑釉碗】
【明代青白釉菊瓣纹小蝶,西沙北礁出水。】
【宋代褐釉葡萄纹器盖,西沙北礁出水。】
【南宋青釉印花纹盒盖,西沙北礁出水。】
【南宋青釉荷叶形器盖,西沙北礁出水。】
【宋代青釉瓜棱小罐,西沙北礁出水。】
【宋代青釉弦纹小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四系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印花双耳小口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双耳小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双耳小口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小口罐,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蒙据时期青釉菊瓣纹刻花大盘残片,西沙北礁出水。】
【宋代青釉莲瓣纹洗,西沙北礁出水。】
【明代青花人物蕉叶纹碗,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青花缠枝花卉纹碗,西沙北礁出水。】
【明中期青花缠枝花卉纹碗残片,西沙玉琢礁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青花花鸟纹碟,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青花缠枝花卉纹碗,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青花花卉纹器盖,西沙北礁出水。】
【中国满据时期青花丹凤朝阳纹盘,西沙北礁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