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准备出第二本散文集,她要我给她的文集写一篇文章。我有些惊讶和不适。惊讶于自己的拙作想要被妈妈收录于书中,不适于自己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所写公布于众。这是一个主观意识“不想”,因妈妈邀约而转化成事实的过程——就像妈妈的半生。
阿拉伯有一句谚语:“所有发生过一次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再发生;但所有发生过两次的事情,肯定会发生第三次”。妈妈与笔便是这样。与笔结缘,又因笔放下,循环往复,笔和文章便顺其自然地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敏锐善感是她文字的“首饰”,而真正对万物是非的思考才是其隽永的灵魂。她不像牡丹,失去艳丽便暗淡无光,那些幽静而悲悯的背后,其实离不开对生活的叩问、向往和追求。
“你可以悲观世界,但你不能悲观生活”。韩寒的一句告诫也恰好印证了妈妈对生活的向上和以我作为动力的激情。很多人说:生活就像洪流,你不奋力向上划行,则会被冲的无影无踪。在我看来,其实不然。生活就是心湖,你静则静,你动则流。
生活里,我和妈妈时有辩论,时有认同,时有孤行,时有依照……我们可以为同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也能因同一件事感同身受而哀叹不止……这是心与心的交流,这是思想碰撞产生的火花,这是血缘的相亲,不像是母子,更像知音。我和妈妈似平行线,相伴而不相交。我们畅谈世事,追寻生活的法则;我们倾诉感受,理解彼此内心的感触;我们一同锻炼身体,打羽毛球和乒乓球洒落汗水……我们不互相冷落,不过分亲昵,不激烈,不沉寂。
一人一世界。即使再互相了解,我和妈妈也不避免会有代沟。她是三十多岁,我是十几岁,这二十四年日月的差距也对应产生心境的差距。所以不是一切我都会和妈妈分享,当我充满热血,妈妈已是“恒温动物”。当我因“风力”而掀起“波澜”时,妈妈却只是“波光粼粼”。蒙娜丽莎的微笑,一百个人,便会有一百种不同的理解,我和妈妈也是如此。
一个人心境的高深,不代表灵魂的深邃,文字上的华丽,也不代表生活里的炫彩。妈妈与我要改变的还有很多,我们都是人,都很容易受外力的影响。相互慰藉,相互倾诉,相互激励,相互欣赏才是我们彼此的懂得之源。
对我来说,爱是一种力量,伟大,向上,柔韧。我会尽我一辈子的所能去理解、爱护妈妈,不用解释为什么——就因为她是我的妈妈。
(邓鉴玺,安康中学高一年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