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姨邀我写作时我是想推辞的。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内向、不愿表露自己情感的人,我可以对着八股文洋洋洒洒一大篇,却不能很好地表现自我,但小姨是我的至亲,看着她因为我答应的快乐,我愿意因为小姨敞开心扉,尝试一次。
翻看了两本散文集(一本是书稿),在绢细的文字中让我更深地了解到了小姨的内心世界。一直以来,我觉得小姨是最能让我诉说心事的人,因为她并不像我母亲那样严厉,也不像我父亲那样紧盯着我的秘密,就像朋友那样,以一个似同龄人的身份与我们相处。小时候我最愿意听到的便是“来,我们疯一下”的暗语,一开口就能一呼百应,我和弟弟齐上阵。弟弟小时候爱哭,却在我们一次“打架”时摔破了嘴也笑着要求再来。我想,那是我们童年里不可缺失并珍贵至极的回忆。
就是这样,小姨在我心中是快乐的、是时尚的。她有着我妈妈不能给我的相处模式,在她面前我总是认为作为长辈的她和后辈的我们是平等的,以至于见面忘了叫小姨,还被她笑骂没有礼貌,但心中从无怨恨。
但事实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草木本心》让我看到了她对事物的理解与看法,我为文中爷爷与奶奶的描写而流泪,痛恨自己不能早点懂事而好好照顾他们,也同时为小姨而心痛。她似乎表里不如一,我看见的她是能干、外向、坚强的,而她的文章有太多的悲情,面对生活,我希望小姨的快乐、欢笑更多些。而小姨的第二本散文集没有让我失望,面对爱情,她不再一味悲叹而能歌颂其伟大;面对生活,她不消极,而能一心向上,笑对未来;面对乡亲故土,她不沉溺,有悲悯之心,爱的理性……或许小姨也在改变,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认识,不同的认识散发出独属于自己的思考与接纳。
萧伯纳说“家是世界上唯一隐藏人类缺点与失败的地方,它同时隐藏着甜蜜的爱”。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我们彼此相识、相知。我脾气不好,有时会与家人闹点矛盾,小姨却总在事后告诉我做人的道理。她曾给我看过这样一段文字:一个小孩在对人发脾气后就在墙上钉钉子,等到克制时一次拔一根,后来他终于拔完了钉子,脾气也好了,却在墙上留下了窟窿。这其实是说,你每次无意的生气,却在别人心中留下了伤口。所以,小姨是让我感激并尊重的,我想,没有她说给我的平等友爱的话,又怎么会有不断纠正的我。每个人都需要别人的关爱和批评,我如此,小姨亦如此。
后来,因为距离和学业的关系,我与旬阳的亲人甚少见面,这大概也成了小姨在《一起走》中对我们这一代是否存在亲情的担忧。是的,经济的发展,生活的改善,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会使人渴望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最终各奔东西。但是,每当新年又聚,佳节重逢之际,不也深情相拥,互道一声好!或许亲情是风筝,每个人因理想而越飞越远,家却是线,因为有兄弟姐妹,才会永生牵绊。
小姨的每一篇散文,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或偏激、或公正、或消极、或积极,都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想法。每个人并不是完美的,文章亦如此,而真正值得称赞的是她所付出的真心。
(梁郭子,安康中学高三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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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让孩子们给我的文集写文章,完全是一时兴起。结果是兴之所至,成了我最后非如此不可的必须。“妈呀!”这是孩子们对我所提要求的直面反应。看见他们惊讶、为难的样子,我有些小伤心,却并不因此收回成命。年纪最小的欣欣听说哥哥、姐姐写的文章会被我收在文集里,也嚷着要写,直到我的书稿整理完毕,都没能等来她的大作。遗憾,能记得有这样的遗憾也好。
这些未成年的孩子没有言语上太多的禁忌,对于我,对于我的文字她们怎样想就怎样写,我保证给他们,不做任何遣词造句上的修改;对于我,我想更明白自己,借我亲人之眼,之心;还想我至亲的人的文章出现在我的文集里,对于我,是圆满。
这俩小子口头上应允的不利落,实际上,很短时间就把文章送给我,在此,我要给他们说:郭子,虎子,这是我这么多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虽然这礼物是我要来的。感谢你们,我的孩子。
——郭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