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船山《读通鉴论》曰:“遐荒之地,有可收为冠带之伦,则以广天地之德而立人极也;非道之所可废,且抑以纾边民之寇攘而使之安。”韪哉其言也!中国自黄帝以至唐,皆有开疆也,起于河南,而至近代,囊括东亚大半。中国人众,游移海外者数千万,使之于海外建国,为海外华夏,岂非天下之大幸哉!郑成功之开辟台湾,李光耀之创建新加坡,其后皆为亚洲富邦,可见吾华人经营海外之能也。吾乃想,大陆有闯荡海外之雄心者,尽可移民海外,努力进取,创建新邦,俾吾华夏种族基因遍于四海,文化种子传播五洲!
海外既建国,当更多移汉民于彼以固其邦,汉人为其国元首,汉人为其主体民族,使之不叛大陆,长以大陆为宗主。
封建之利也,周之大行分封,诸侯之强者,各扩境宇,使九州无复夷狄,华夏版图大增。楚本百里小国,近南蛮,而吞并诸蛮,辟地数千里。秦近西戎,兼西戎数十国。晋灭诸狄,大启冀北之地,齐平莱夷,亡鄋满,扫清沿海夷族。叔孙得臣以弱鲁而灭长狄,李牧以区区之赵而服匈奴,秦开以小燕破东胡。周被犬戎之难,秦晋勤王,驱逐之,狄伐刑卫,山戎侵燕,齐救之,庸人病楚,秦援之。四面扩张,拱卫王室,以一隅当强虏,诸夏相救,封建之利也。至于其弊,周室衰弱,诸侯强大,不遵天子,互争雄长,而成春秋战国之弊。秦废封建,皆置郡县,后虽有复,旋踵而亡。
唐太宗欲复封建,分封功臣于各州,而诸臣皆反对之,非封建者,皆以封建易启分争,以战国之弊为言。王船山以封建之不可复,势也。然郡县之弊亦生矣,中央之权过大,地方之权受限,恒受掣肘而不足以御夷。且受猜忌,岳飞、熊廷弼皆堪御虏,而皆冤死,英杰寒心,虏以猖獗。宋明之惨痛,以天下亡于夷狄也。
顾炎武以为“封建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失,其专在上。”曰:“有圣人起,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而天下治矣。”其言折中矣。封建之失,诸侯相争,中央不足以镇诸侯之横者,而王威陵替,春秋战国之乱不休也;郡县之失,一君专恣,地方不足以御夷狄之强者,而华土沦丧,辽金元清之寇相继也。“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欲去两失,谈何容易,非圣人莫能为,亭林固言之矣。
封建之不可复于秦后也,封建郡县之不易交融也,而未必不不适于今。天地有变,形势有更。古之中国,所化不及漠北,今则皆可冠带之,且有利便之器可以行远,非同古代舟车之。明王兴,必复立封建,以保华夏之永安。而今之封建非同古之封建也,古之封建,王幾不过千里,分封功臣子弟于各地,所封之地不出九州之外。今以中国大陆为王幾,王幾数万里,置海外南亚西亚之地为诸侯国,使华人为之主,拱卫大陆,王幾甚大,亦无尾大不掉之弊,无有诸侯国能陵宗主国者。宗主国有难,诸侯国亦可勤王,诸侯国有被侵者,诸侯之强者可以救之。甚乃建国之后,复向外扩张,蒙满之劫,不复于后世;而中国之声,可遍于五洲。虽俄罗斯之霸,美利坚之雄,岂足为拟!岂徒复汉唐之天威,踵殷周之盛轨,将臣欧美于足下,合天下于一王。上以光耀祖宗,下以安固后嗣,中区永安,边患永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