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统乃中国天子之位,道统乃中国圣人之教,是极其重要不可窃的,小人、盗贼不可窃,夷狄尤其不可窃。夷狄窃治统,而中国亡,窃道统,而中国道统绝,至于窃道统而以服务夷狄道贼,其为祸乱尤极!乱万世华夷之防,夷狄利用道统而长久统治奴役汉人,并歪曲汉文化。元窃中国之治统,统治中国不足百年,清窃中国之治统,并中国之道统亦窃之,把中国的文化权也控制在自己手里,不让士人继承发扬道统,他们利用道统统治奴役汉人,对中国文化近三百年的歪曲,捣乱中国文化的体系,这是满清比蒙元祸害更大的。
北魏满清的尊儒,文之以诗书礼乐,在船山看来,是窃中国之道统,有人以为“盗贼为君子之事,君子不得不予之”,船山坚决反对,曰:“此浮屠之徒,但崇敬上木、念诵梵语者,即许以佛种,而无所择于淫坊酒肆以护门墙贪利养者;猥贱之术,而为君子者效之,不亦傎乎?”夷狄道贼虽用汉家礼乐文化,仍是夷狄盗贼,不改他们作为夷狄盗贼的本质,而且他们用的只是汉文化的形式表面,并不得汉文化的精意:“虽然,败类之儒,鬻道统于夷狄盗贼而使窃者,岂其能窃先王之至教乎?昧其精意,遗其大纲,但于宫室器物登降进止之容,造作纤曲之法,以为先王治定功成之大美在是,私心穿系,矜异而不成章,财可用,民可劳,则拟之一日而为已成。故夷狄盗贼易于窃而乐窃之以自大,则明堂、辟雍、灵台是已。明堂之说,见于孟子;辟雍灵台,咏于周诗。以实考之,则明堂者,天子肆觐诸侯于太庙,即庙前当扆之堂也;辟雍者,雍水之侧,水所环远之别宫,为习乐之所也;灵台,则游观之台,与囿沼相閒者也;皆无当于王者之治教明矣。汉儒师公玉带之邪说而张皇之,以为王者法天范地,布月令、造俊髦、必于此而明王道,乃为欹零四出、曲径崇台、怪异不经之制以神之。此固与夷狄盗贼妖妄之情合,而升猱冠猴者鬻之以希荣利,固其宜矣。”道统有不可窃者:“若夫百王不易、千圣同原者,其大纲,则明伦也,察物也;其实政,则敷教也,施仁也;其精意,则祗台也,跻敬也,不显之临、无射之保也;此则圣人之道统,非可窃者也。败类之儒,恶能以此媚夷狄盗贼而使自拟先王哉?”北魏,满清之窃,与汉唐之治,相差甚远,岂能自比先王?
船山斥责伪儒夷狄这些窃道统的举动是“劳民力,殚国帑,以黩圣而嚣然自大,则获罪于天;天灾之,人夺之,圣人之教,明明赫赫,岂有爽乎?论者犹曰君子予之,不亦违天而毁人极也哉!”劳民伤财,亵渎圣人,许夷狄以主中国窃道统,真是违背天道,毁灭人极,即圣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