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奴兮小姐)昨天简单翻了翻侯杨方老师的作品《盛世》,序章中的几段话让我感触颇深,也借此谈谈我的感受。侯老师说“职业经理人是不可靠的,因为这是由基本的人性決定的,是超越社会制度与时代的存在。作为管理国家的职业经理人。官僚集团同样如此。”事实上,除了极少数富有责任心者外,官僚滥用职权、谋取私利是普遍的自然现象,是人性使然。他们往往会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国家与民族的长远大计。
史学大家雷海宗老师在《中国的文化与中国的兵》中也曾说到:太平盛世官僚士大夫靠皇帝与团体间无形的组织维持自己的势力,而乱世士大夫的行为几乎都是误国误民的行为,古今绝少例外。他们的行为不外三种:第一是无谓的结党误国;第二种是清谈;第三种就是做汉奸。我想这与侯老师所述是异曲同工的。
其实官僚阶层出现这样的现象不难理解,因为流官制下,官僚阶层普遍缺乏对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生存的百姓的责任心,他们的诉求只是在自己的任期内得到上级的认可,并能受到提拔重用。这个性质就决定了官僚阶层本身会因自己的利益而罔顾国家与百姓的根本利益。
而相比之下,皇帝这个角色就不同了,家天下决定了皇帝与百姓的诉求、与国家的长远利益是在一定程度上相吻合的,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皇权往往世袭罔替、万世一系的,拥有国家最高主权与所有权的皇帝始终对国家负有无限的责任,其个人利益也同样与国家利益相一致。每逢王朝更替,前朝皇室往往都下场凄惨不得善终,而官僚士大夫阶层却仍有机会服务于新政权。所以利益基本点的不同,就造就了两者
不同的诉求。
可以这么说,如果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的话,作为职业经理的官僚们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等行为必会愈演愈烈,最终政权崩溃,从而引发越来越多的民众走上反抗之路,王朝风雨飘摇。这就是无法逃脱的历史周期律。
而在中央集权体系下,皇权是唯一能够监管官僚集团,并与之抗衡的力量了。之前我简单谈过一些关于封建制度的优劣,上次是从权利与责任的对等角度展开的。如果结合今天的主题,我们会发现封建制度相比于中央集权还存在一个优点:那就是封建制度下,封建贵族完全有别于官僚集团的责任心。
因为封建制度下,封建贵族封邦建国,他们都拥有君主分封给自己的领地,如不出意外,他们子子孙孙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与后世的官僚士大夫仅仅作为国家经理人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封建贵族同后世的皇帝一样,其个人利益与民众的利益大体是相一致的,这也就決定了封建贵族必会拥有对自己领土以及领土上子民的高度责任心,而中央集权下,随着封建制度的瓦解,封建贵族消失,最终只有剩下皇帝一家世袭罔替,而皇权的监督与制衡作用却往往是有限的,相比于庞大的官僚集团,皇权虽名义上具有最高的权力,却往往势单力孤;二来是帝国的走向往往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帝王的个人能力、战略手段等等。因此一旦制约监督机制失衡,官僚集团必会以权谋私,有损于国家与社会的长远利益,并最终走向无可挽回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