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没有雪的冬天,就不叫冬天,没有下雪的旬城就叫不上旬城,于是就痴痴的等,从立冬等到小雪,从小雪等到大雪,它没来。再等,从小寒到大寒,眼看就要立春了,它还是没有来。一颗心就嗖嗖地沉到了谷底,感觉吃饭不香,睡觉不隐,这个冬天总是缺点什么。还好这场让我魂牵梦绕,肝肠寸断的雪终于还是来了!
记忆中,小时候常下雪,有时候一觉醒来,奔出家门才惊觉昨夜下了雪,小小的心满是喜悦,盼望着快快到学校和伙伴们打雪仗。那时候的雪下得很大,常常没过了我们的脚踝,踩上去会“咯吱咯吱”的响,好像一首美妙的音乐。那时候的雪很白很白,白的我不忍心落脚,总害怕踩脏了那个纯洁的世界,踩痛了那些美丽的精灵。屋后那个大斜坡是天然的滑雪场,我们常常在那里滑雪,不怕冷,亦不会感到危险,只是裤子滑破了,会被母亲骂。
今日旬城终于下雪了,但没在小城,我只好携友人带儿子驱车移驾故乡。雪开始不大,零零星星,等我们上了山,就变得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了,儿子连连惊呼这是三D电影吗?我也忍不住欢呼起来!当翻越到海拔二千米的山顶时,我和儿子都惊呆了!好一个粉妆玉砌,银装素裹的皑皑世界!路两旁的树木都变成了玉树琼枝,有的似雪莲盛开,有的如白菊含苞,有的像撑开的白伞,有的是一株株巨大的白珊瑚,若童话世界的仙子翩翩起舞。那些垂柳有趣极了,长长的枝条都挂上了白花,纤纤地,弱弱地,而树干却还是黑黑的,盘龙错节,老态龙钟。道路两旁的小灌木就像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透着种种可爱。没有雪最好的搭档梅花,但我找到了隐藏在雪身下的红果果,它们露出了娇羞的小脸,让我想起了李清照的“见客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如果说红果果是羞答答的小女人,那些青松就是铁骨铮铮的男人,他们在大雪中挺直了脊梁,愈加显得生机盎然。漫步到田间又是另一种蚀骨的风味。一茅草屋,一垄田地,一座村庄,如水墨画般静美。
我和友人应约来到一户农家,屋外有袅袅的炊烟,雄赳赳的大公鸡,金灿灿的玉米,红艳艳的月季花,屋内有熊熊的大火,暖暖的情谊,有老人抚琴,小孩欢唱,有美味佳肴,觥筹交错。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都得到了完美的实现,心里的喜悦如屋外的白雪飞扬,曼舞。
回程的路并不觉得漫长,友友们都是善谈且持有正能量的人,我细细地听着,暗生敬佩,但眼睛依然望着窗外。在尘埃里住久了,内心沾染了风霜,总渴望着有这样一场大雪,让世界变得洁白,让内心变得寂静,让所有的期待都如愿以偿。我一直在等这场雪,你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图文/旬阳县城关镇中心校教师钱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