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头一二十年间,中国文坛、女界以至整个社交界,曾有过“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的一大景观。吕碧城(1883~1943年1月24日),一名兰清,字遁夫,号明因、宝莲居士。安徽旌德县人。女权运动的首倡者之一,中国女子教育的先驱,中国第一位动物保护主义者,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女编辑,中国第一位女性撰稿人,并开创近代教育史上女子执掌校政先例的民国奇才女。被赞为“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与秋瑾被称为“女子双侠”。
吕碧城出生在书香门第,但在她12岁时,吕父光绪进士吕凤歧去世,吕碧城的母亲从京城回乡处理祖产,由于吕家一门生四女,并无男子,族人便以其无后继承财产为名,巧取豪夺,霸占吕家财产,唆使匪徒将母亲劫持。吕碧城在京城听到了消息,四处告援,给父亲的朋友、学生写信求助,几番波折,事情终于获得圆满解决。此事却也让与吕碧城有婚约的汪家起了戒心,认为小小年纪的吕碧城,竟能呼风唤雨,于是提出了退婚要求,吕家孤女寡母不愿争执,答应了下来,双方协议解除了婚约。然而在当时女子被退婚是很耻辱的事,可能对其今后婚姻心态产生了一定影响。后随母投靠舅舅。1903年,吕碧城想去天津城内探访女子学校,被保守舅父严辞骂阻,说她不守本分,要她恪守妇道,年轻气盛的吕碧城,一怒之下,下定了不再委曲求全、苟且度日的决心,第二天就逃出了家门,只身“逃登火车”,奔赴天津。身仅分文、举目无亲的吕碧城,在赴津的列车中,幸遇好心人佛照楼的老板娘,将其带回家中安顿下来。当得知舅父署中方秘书的夫人住在《大公报》社,吕碧城便给方太太写了封长信求助。此信巧被《大公报》总经理英敛之所见,英敛之一看信,为吕碧城的文采连连称许。不仅如此,英敛之亲自前往拜访,问明情由,对吕的胆识甚是赞赏,邀吕到报馆内居住,受聘为《大公报》第一名女编辑。吕碧城到《大公报》仅仅数月,在报端屡屡发表诗词作品,格律谨严,颇受诗词界前辈的赞许。她又连续撰写鼓吹女子解放与宣传女子教育的文章,如《论提倡女学之宗旨》、《敬告中国女同胞》、《兴女权贵有坚忍之志》等。她风流的文采和选进的思想,震动了京津,袁世凯之子袁克文、李鸿章之侄李经义等人纷纷投诗迎合,推崇备至,一时间,京津文坛,形成了众星捧月的局面。她以女儿之身,大方地与男人们交游,唱和诗词,赏玩琴棋,自由出入自古男性主宰的社交场所,谈笑风生,成为清末社会的一道奇谈。
关于吕碧城一生未嫁一事,各种说法都有。那时,各种聚会上常常会出现吕碧城的丽影芳踪,当时各界名流也纷纷追捧吕碧城,与她交往的社会名士中,不乏才子和高官,如著名诗人樊增祥、易实甫,袁世凯之子袁寒云、李鸿章之子李经羲等,但她在婚姻一事上,看透世态炎凉,再加上她自恃清高,始终觉得身边无可匹配之人,所以宁愿独身终老。对这些名士的态度总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合适”。在她看来“生平可称许之男子不多,梁任公即梁启超,早有妻室;汪季新即汪精卫,年岁较轻;汪荣宝汪荣宝,曾任民政部右参议、国会众议院议员,驻比利时、驻日公使等职,擅书法,工诗文,尚不错,亦已有偶。张蔷公曾为诸贞壮作伐,贞壮诗固佳,耐年届不惑须发皆白何!” 吕碧城曾说:“我之目的不在资产及门第,而在于文学上之地位。因此难得相当伴侣,东不成,西不合,有失机缘。幸而手边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耳!”吕碧城是少年抱得大名的人,时人对她的文学才华评价非常高,高到什么地步,说是可以和李清照相比,所以她自小心气就高,更不肯屈就自己。于是,吕碧城虽姿容优雅,终身未婚。所以后来有文人认为,吕碧城为什么未嫁关键点在于经济权,她在袁世凯称帝之前吕碧城不屑袁世凯及其追随者之所为,毅然辞职,携母移居上海。她与外商合办贸易,仅两三年间,就积聚起可观财富,成为富甲一方的女商人。“有才,有名,有财,事业上又有很大的成就,这女人就没有当时女性结婚的理由——找个男人养着,她没有结婚的实际需要。
1918年,吕碧城前往美国就读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与美术,兼上海《时报》特约记者。 1926年,吕碧城再度漫游欧美达7年之久,她将见闻写成《欧美漫游录》(又名《鸿雪因缘》),先后连载于北京《顺天时报》和上海《半月》杂志。后逐渐开始对宗教发生兴趣,民国初年,吕碧城在北京见过天台宗高僧谛闲,若有所悟。不过吕碧城真正开始信佛,根据她自己的记叙,是在1929年前后。当时吕碧城旅居英国伦敦,友人孙夫人偶然在街头“捡得印光法师之传单,及聂云台君之佛学小册”,孙夫人对此不屑一顾:“这时代,谁还要信这东西! ”但吕碧城立刻说:“我要! ”“遂取而藏之,遵印光法师之教,每晨持诵弥尊圣号十声,即所谓十念法。此为学佛之始。 ”
吕碧城信佛后,守五戒,吃素,而且大力宣传动物保护。 1929年,她接受国际保护动物会的邀请,代表中国出席国际保护动物会在维也纳召开的会议,大力提倡素食,“护生戒杀”。 1930年,吕碧城正式皈依三宝,成为在家居士,法名曼智。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吕碧城由瑞士返回香港,先是住在香港山光道自购的一所房子中,后搬入东莲觉苑。1943年1月24日在香港九龙孤独辞世,享年6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