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退山)素描的目的是塑造立体空间,因此,立体意识是素描者的基本意识。一幅好的素描既要表现出强烈的立体感和空间感,还要在此基础上一眼看上去很舒服很提神,画画的目的就是感人,这点最重要。
素描第一眼看上去就很有感染力,很提神,这要求素描者必须具备概括表现对象的能力。笼统的讲“概括”让人难于把握和理解,我具体说一下吧。比如一个规则的球体,其体面的转折是无限的,就是说,整个球体是有无数个面的转折构成的。如果我们要素描这个球体,就不能把这无限的面的转折照抄下来,而是要用概括的办法,将这些面分成几个大的区域——亮面、灰面、暗面。我们先表达出这三个面的转折,这样一来,球体的总体感觉就出来了。如果这三个面的黑白灰表现的好,比如,使球体处于相对较暗的环境,加大黑白灰的明度差别,这样一来,球体强烈的明暗对比将会使体积感变得异常强烈;或者,将球体的明暗过度表现的异常柔和,画面第一眼足以让观者眼前为之一亮。这是一种总体的感染力,是一种艺术地表现方法。现代的很多画家,比如后期印象派的梵高、高更和塞尚的作品,他们已经放弃了对细节形体的描绘,而是从大处着手,凸显的是画面的一种总体的感觉。
当然,这是从艺术创作上来讲的,这是一种艺术创作的方法。好的艺术品不仅仅要有这种总体的视觉冲击力,而且,在细节和局部上也要得到丰富的表现,否则,作品第一感觉不错,再看就没啥看头了。其实,我们看梵高的作品,在造型的体面转折上并不追求古典主义素描的细腻,但其作品的色彩感,笔触感都是很丰富的。(作品的丰富性可以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色彩方面,素描方面,笔法方面。在这些丰富性表现上,不同的画家会有所侧重。比如塞尚的《暖房中的塞尚夫人》这幅画,整个画面以色彩的浓淡进行造型,从而放弃了光影法。而梵高作品的丰富性则更多表现在色彩和笔触上。)
以上说的都是不同画家的风格问题,是个性的东西。作为学习者,我们要练就最基本的造型能力,要掌握最基本的造型规律,这些都是共性的东西。只有扎扎实实地掌握了这些共性的东西,我们才可以在创作中自由地取舍,从而发展出专属于自己的个性的艺术表现手法。因此,作为素描训练,必须要在把握作业总体感染力的前提下,尽量深入进去,表现出局部体面的丰富转折。(注:局部体面转折也要概括地表现,不要企图再现无限的面的转折,造型要有力度。在造型中要化圆为方,要方不要圆,方块意识本身就是一种概括的意识。方块的面的转折就是一种对圆形体块面的转折的概括,是圆形体块面的转折大趋势渐变到质的临界点的突变,可以说,抓住了这条转折线,就抓住了面的转折的本质,从而可以塑造出硬梆梆的立体型。)只有练就了这样一身能大能小、能进能退的手艺,我们在创作中就能自由地,游刃有余地对局部体块进行取舍,让细节表现在服从于总体视觉冲击力的前提下,为素描体块转折的丰富性服务。(李退山于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