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退山）偶然看见这篇文章——《当纳聚会》（见文后附录网摘），讲述了19世纪40年代美国淘金潮中一次绝地求生的食人事件，让我沉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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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什么？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人性是自私的，还是无私的？很久以来，人们都在苦苦追索这个答案。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得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首先是动物！人是有兽性的！人性是基于兽性而存在的。“当纳聚会”充分展现了人的动物性的一面，体现了人的个体生存本能。

兽性的基点是个体生存本能和种族生存本能。而个体生存本能又让位于种族生存本能。当同类野兽为了仅有的一点食物互不相让的时候，体现的是兽性的个体生存本能；而当母兽挨饿哺育幼兽，则体现的是种族生存本能。当一只饥饿的苍鹰在天空盘旋，这时一只贝尔丁地鼠警惕地抬起头，用后腿站起来，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叫，它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向同伴发出警告，提醒它们赶紧藏身；当一头雄狒狒为了保护雌狒狒和幼崽而同猎豹冒死搏斗的时候，这体现的是个体生存本能对群体和种族生存本能的让位。可见在动物界中，群体和种族生存本能是高于个体生存本能的第一本能。

通常情况下，个体动物都会为自身的生存而斗，但是，当群体危机来临之时，个体动物则会为群体牺牲！可见，兽性既不无私，也不自私。兽性服从的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大自然的法则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也许你会说，这太残酷！这仅是你基于人性的评鉴而已！天地不仁（天地无所偏私，没有对谁“仁”或者“不仁”，一切顺其自然。），以万物为刍狗（刍狗即草扎的狗，祭祀时的用具，用完即扔。）！三千年前的圣贤（老子）已经睿智地觉察到——天地无所谓仁爱，把万物当做刍狗一样看待，任其自生自灭！天地不会同情弱者！失败，成为强者砧板上的肉，是天地对弱者的公正判决和严厉惩罚！！

可见兽性是一种自然进化的结果，是强者适应自然的一种机制。

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动物界选择了两种方法以待胜出：一、从意识领域进化出个体生存本能和种族生存本能，统称生存本能。个体生存本能是动物个体应对危机的机制，只有大量个体避免死亡，才能避免种群的削弱！种族生存本能是动物个体为保全种群而勇于自我牺牲的本能，这是一种舍卒保车的种群生存策略；二、是顽强的生育能力，称为生育保种本能！越是处于下级食物链的动物，一次性生育的数量越大，繁衍的周期越短！目的是通过庞大的繁育数量来抵消巨大的牺牲。越是处于低一级食物链的动物种群，其幼崽从出生、到站立、再到奔跑所需的时间越短！这样可以避免更多的幼崽夭折。

推而广之，动物界的法则同样适用于人类族群的竞争。为了民族的强大，必须反对无限制的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将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限定在统一的民族意志之内，找到个人利益和民族整体利益的平衡点，把民族塑造成整体团结统一，个体自由活泼的和谐体是绝对必要的。同时，在不可避免的、残酷的战争洗礼中，我们需要的是民族人口的不断繁衍，而不是自我阉割！因为对于弱小民族来说，巨量的人口可以抵消在战争中的人口损失，拖垮敌人，从而获得翻身的机会；对于强大的民族来说，巨量的人口是坚守和拓展生存空间、传布本民族文化信仰的根本保障！当一个民族被另一个民族踏在铁蹄之下的时候，需要的不是道德的评判，而是翻身自强的勇气和智慧！当一个民族强大之时，需要的不仅是声威破胆的气势，更要珍惜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须知，对敌对民族的宽容和仁慈就是对同胞的残忍！

在当纳绝境中，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可以漠视掉入篝火中的同伴，为什么？因为大家都在等待第一个可以作为食物的人！当危机来临之时，男人可以抛下亲属，而女人则丢下亲生骨肉去寻找活路，为什么？因为在危机中，兽性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内心！

但是，人们没有选择人为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为食；在食人的时候，人们不食用自己的亲属，这又是为何？可见在他们心中尚留有一线人性的空间！

人性的本质是一种情感慰藉，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因为人类进化出了情感体验。当人类远祖赤手空拳面对大自然的时候，大自然是那么强大，那么冷酷，人类只好彼此抚慰，否则，人会疯掉的！人性的存在使冷酷的天地多了一丝温暖，天地也更有灵气，人性是兽性的升华！

在以利益制衡为基点的族群世界中，各族群在恪守自身利益、互不侵犯的前提下即合作又理性竞争，和谐进步，体现人性。当利益制衡被打破之时，即是战争来临之时，因为一股没有约束的势力必然要求无限扩张，这是兽性使然。

说了这么多，语无伦次，到底人性是什么，还是没说明白。人性很复杂，人性非善、非恶，既不自私、也不无私，人性是一种觉悟，是兽性的升华。

但人性最终服从于兽性，除非你选择灭亡！民族危难之际的英雄抛家弃子，没有人指责他们没有人性，反而赋予他们一种崇高的道德，一种超人性！因为大家都不想民族毁灭！（李退山于2012年）

19世纪40年代，美国爆发了一次到西部淘金的移民大潮，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加利福尼亚。所谓“当纳聚会”，是前往加利福尼亚的又一次长途跋涉之旅，也是惨烈的“死亡之旅”。

“当纳聚会”始于1846年，当时人们进人加州时通常选择的路线，是从西边的圣路易斯到怀俄明的福特布里奇，接着朝西北方向进入爱达荷，然后朝西南方向穿越内华达，最终抵达加利福尼亚。不过，一本很有名的旅行指南的作者南斯福特•哈斯廷斯，却倡导走一条比传统路线要省很多路的捷径。哈斯廷斯的路线是从福特布里奇开始，向西翻越瓦沙其山脉，接着经过犹他州的大盐湖以南，穿越盐湖沙漠，最终同前往加州的传统路线在内华达州交汇。

1846年夏天，数队人马自福特布里奇朝加州进发。在“当纳聚会”开始前不久，由哈斯廷斯本人率领的队伍也出发了，他们计划走捷径。然而，当他们抵达福特布里奇时，却发现哈斯廷斯的队伍早就走了。少了哈斯廷斯这个向导，这群人中有一部分只好选择了更被人熟知的传统路线，另一部分人则坚持要走哈斯廷斯所倡导的捷径。最终，总共有87人分别乘坐23辆马车驶上捷径。他们此行之所以被称为“当纳聚会”，是因为他们选举乔治•当纳为队长。7月31日，他们离开福特布里奇，踏上了漫漫征途。

两个星期之后，“当纳聚会”就首遭重创。当时，他们刚刚到达犹他州瓦沙其山那灌木丛生的陡峭斜坡。这里的地势异常艰险，为了翻过山崖、成员们首先得为马车开辟道路，他们汗流浃背地辛苦了16天，才开出了不到60公里的道路，而此时他们全都累得筋疲力尽。直到9月30日，他们终于抵达内华达州，出现在与传统路线的汇合处。

到11月1日，他们艰难万分地抵达特纳基湖（后来被命名为当纳湖）。特纳基湖海拔1800多米，早在10月底，这里就已是大雪纷飞，现在又发生了严重的雪暴。当成员们试图翻越高达2200米的山口时，却发现他们来得太迟，已没有能力战胜猛烈的雪暴。他们不得不在湖边面对漫长而严酷的冬季。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口粮已所剩无几。甚至在到达特纳基湖之前，死神就已开始光顾“当纳聚会”：8月29日，鲁克•哈罗兰死了，很可能是死于肺结核；10月5日，詹姆斯•里德在自卫时，用刀误杀了约翰•斯尼德；3天后，刘易斯•凯斯伯格将搭乘便车的老人哈德库珀赶下了车，而大多数队员竟然都拒绝停下车来寻找这位老人；10月13日之后的某一天，两个德国移民又为谋财而将另一个德国人杀死；10月20日，威廉•派克被他的舅子因擦枪走火而误杀。

此外，早些时候有4名成员离队前往萨茨堡寻找给养和救助。其中一个叫查尔斯•斯坦顿的人于10月19日返回，并带回了食物和两个印第安人。由此，在原有的87人中，有79人外加两个印第安人困在冬季的当纳湖湖边。饥寒交迫的队员们很快就将剩下的食物消耗殆尽。然后，他们开始杀牲口取食。接着，他们又吃掉了自己的狗。最后，他们将兽皮和毛毯熬成胶状的汤来食用。10月16日，24岁的巴利•威廉第一个被饿死。同一天，成员中身体最强壮的15人穿上自制的雪靴，冒着严寒离开营地，希望能寻到帮助。在这10个男人中，有4人把家人丢在了后面；而在这5个女人中，有3人丢下了自己的孩子。出外逃生的第六天，精疲力竭的斯坦顿让其他14人继续往前走。自己则留下来面对死神。到了第十九天，这剩下的14人开始公开谈论人吃人的话题。结果他们决定等某人自然死亡之后再吃掉他。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了。23岁的单身汉安托因在睡梦中手臂不慎掉进火堆，却无人理他。安托因就这么死去。接着是富兰克林•格雷福，然后是帕特里克•多兰，再接着是勒缨•墨菲。活着的人从尸体上割下肉并烤着吃掉，但他们都不吃自己亲戚的肉。当尸体也被消耗完之后，幸存的人又开始吃起了旧皮鞋。到了次年1月5日，23岁的杰•弗迪克死了。福斯特夫人将弗迪克的尸体吃掉。接着，已经精神失常的福斯特先生又吃掉了两名印第安人。这样，原来的15人现在只剩下7人。在经过33天雪中跋涉之后，最后剩下的7人终于抵达加利福尼亚的第一个白人定居点——当纳湖定居点。

1月31日，第一个救援小组出发前往当纳湖定居点。此后，又有3个小组出发。直到两个半月之后，“当纳聚会”成员们的苦难才告结束。而在这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又有更多的人没能逃过死神的魔爪。到2月末，湖边营地中也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3月13日，当随其他13人外出寻找帮助的威廉•福斯特同第三支救援小组返回湖边营地时，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被凯斯伯格吃掉。当救援人员于次日返回加利福尼亚时，他们将凯斯伯格和其他4人留在了原地。4月17日，最后一组救援人员到达当纳湖，此时营地里只剩下凯斯伯格一个人，其他人则全部变成了被肢解的尸体。凯斯伯格否认其他人是被他杀死的。

至此，在“当纳聚会”的87名成员中。死去的就有40人。